民國59年的冬天


學校畢業之後,被選派分發至台北國際機場證照查驗站服務,某一天早上,從崗哨下班回宿舍時,經過辦公室看見許多同事圍著一些電器用品津津樂道地有說有笑,人人手中拿著印製精美的廣告單,原來是有幾位年輕貎美的業務小姐加上幾位年輕的帥哥業務員來到本單位推銷電器用品,堵住每一位進入辦公室的同仁,認真地分發推銷,我當然也不例外就被堵住了,拿了廣告單回到宿舍,隨手放在床舖上,缷下了裝備之後,躺在床舖稍作休息時,瀏覽了拿回來的廣告單,那是國際牌『媽媽樂』洗衣機的廣告,還附有詳細說明的分期付款辦法,看著...看著...我漸漸地沉入沈思,又漸漸地浮出一種莫名的興奮。


 


一個購買的意念和衝動己經形成,己經產生,己經發動。


 


疲憊的身軀像觸電一樣,突然抽搐起來,等不及,連忙起身再度穿好衣服衝出宿舍,跑往該電器推銷攤位,我篤定地指著廣告單上的洗衣機機型說:「我要買這一台『媽媽樂』洗衣機,請送到台南縣善化鎮...」,業務員露出滿意的微笑,很快協助我填好了分期付款的採購單,我再次仔細核對一次送貨地址----媽媽的家。


 


21歲初入社會工作,初次領到薪資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把薪資分成三份,在郵局存了一點,一點放在身邊,一點點寄回家,聊表孝意;這次填好了分期付款採購單回到宿舍,獨自躺在床上,望著上舖的木板,心中更充滿了萬種莫名的興奮,並不是為了洗衣機的美麗外型,也不是為了自己有能力購買洗衣機,而是,想起了媽媽洗衣時的情景,一個大洗衣盆,一堆待洗的衣服,一張木質洗衣板,一張小板橙,一塊南僑肥皀,一雙浸在水中的手,一幅低頭彎曲抽揉的背影,每次在媽媽洗衣時從水中發出的糾結糾結的聲音,都會讓我的心裡更加糾結,......眼角不禁滲出淚水.....


 


我只想說:「謝謝媽媽,妳辛苦了!」


從小到大,每每憶起您在深夜、在清晨為我們洗衣做飯,冒著嚴寒酷熱,時而忍受冰冷的水溫,時而不停揮汗如雨,雖然我們兄弟姐妹有時也會以玩耍的態度幫忙,但大都是在以戲水嬉鬧為主,甚或在凉晒時玩起躲迷藏,記憶中,媽媽很少要我們幫她做洗衣服的工作,而我們家一直到我踏入社會工作,竟還沒有能力購置洗衣機,看見「媽媽樂」時,我想,我想,我想應該給媽媽買一部媽媽樂洗衣機了。


記得約一個月之後,我休假回家和媽媽見面的時候,媽媽告訴我說收到洗衣機的時候很吃驚,但一看是我從台北寄出的,非常高興。


那時,我看見媽媽的眼睛......,相信媽媽也看見我的心。


今天,我仍然不會忘記媽媽為我們洗衣的身影。


                                                                                                             2009.05.10 母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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